贺相在书房关了整整一天,也没有想明白,接下来他要怎么做。就在他颓废烦躁之际,他收到了三皇子让人送来的账册。
看到木箱的刹那,贺相本能地抗拒:“我说了,让三殿下以后不要再给我送任何东西!”
三皇子不是第一次给贺相送东西,每次送的东西也不贵重,都是贺相平时喜欢的茶,需要用到的药。
不贵重,却很贴心。
三皇子这般惦记他这个外祖,要说不高兴那是骗人的,但贺相面上从来都不显,每次都很嫌弃,甚至有几次直接把三皇子送的东西丢了出去。
这次也是一样,贺相看都不看,抓起来就往死士身上丢,可刚抬起手,死士就一板一眼的道:“三殿下说,原账册在他手上,是九皇叔给三殿下的。”
“原账册?”贺相怔了一下,手在半空顿了一下,有些生硬地收了回来:“账册?”
“是的,相爷!”死士一板一眼,重重地点头。
贺相也将递出去的手收了回来,无视站在面前的死士,飞快地打开木盒,取出里面的账册,翻开查阅。
只一眼,贺相的脸就黑了,随着他飞快地翻页,贺相的脸色越发地难看:“好,好好!好一个南安将军!他对得起圣上!对不得起东陵百姓!对得起他手下的将士吗?”
“不!”贺相愤怒之下,将手中的账本重重地摔在桌上:“南安将军简直不配做人,他就是一个畜生,一个该车裂、该灭九族的畜生!”
贺相气得摔摔打打,摔打完又拿起账本看了起来。
许是有了心理准备,再次翻看账本的贺相平静了许多。
他坐在书桌前,沉着脸,一页一页地翻看,看得很是仔细也很慢。
薄薄的一本账册,贺相足足看了一个时辰才看完。
他合上账本,长长地呼了口气,在心里谋算着要如何利用这本账本,一抬头就看到三皇子派来的死士,如同木桩子一样立在他面前。
贺相吓着了,有些不快地道:“你怎么还在这?”
“没有相爷的命令,属下不敢离去。”死士一板一眼地回道。
“你不是我的属下,不必听我的。”贺相不快地哼一声,知道三皇子这个死士只是装模作样,但也不免有几分高兴。
不管如何,三皇子还是尊重他的,哪怕是面子上的。
不像太子,连明面上的尊重都没有。
贺相的脸色稍好了几分,但姿态仍旧很高,矜持地开口:“去告诉三殿下,此事本相接手了。”
虽然他很清楚,三皇子把这本账册给他,就是想借他之手对付南安将军,甚至是对付太子,逼他与太子站到对立面,但他还是应了。
不为三皇子,只为这东陵的百姓。
南安将军犯下这等错事,别说他的女儿只是嫁给太子,就是嫁给皇上,成了东陵的皇后,他也不会罢手。
为天地立心,为生民立命;为往圣断绝学,为万世开太平!
这是他读书时许下的宏愿,而他也一直在这么做。
是以,哪怕他明了三皇子只把他当枪,只为了拉他上贼船,这事他也应下了。
有些事,总要有人去做。
别人可以,他亦可以。
“是,相爷。”死士不知道盒子里装的是什么,也不知贺相应下这句话代表什么,他得到贺相的答复就干脆的离去,没有一丝迟疑。
死士回到骊景苑,第一时间像三皇子复命。
三皇子听到贺相的答复,没有意外,唯有叹息……
他的外祖父呀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