许不令还真有饿,点了点头:“两碗葱花鸡蛋面,再温一壶酒。”
“好勒。”
店小二把雨伞放下,便殷勤的跑向后厨。
跟着进来的汉子,把蓑衣和斗笠解了下来,挂在了门外,也跟着来了一声:
“劳烦店家给我也煮一碗,来壶黄酒就行。”
“好勒。”
汉子说完了话,便也在火盆另一边的酒桌旁坐下,烘烤着打湿了的裤腿和衣袖。
许不令偏头望了一眼,汉子约莫三十上下,身材高大,穿着紧身短打,手脚有护腕绑腿,腰后挂着一把刀,两尺来长用黑布裹着。打扮看起来并不寒酸,不过脸上的表情有些落寞,坐下后便盯着火盆不说话。
许不令转过身来,露出几分笑容:
“兄台怎么这么晚才过来?”
风陵渡离京城比较近,属于安稳地界,汉子抬眼瞄了下,见是个弱书生和小丫鬟,倒也没露出什么戒备的表情,只是摇头一笑:
“雨太大,不好走。”
夜莺一副天真无邪小丫鬟的模样,疑惑道:
“风陵渡周边到处都是歇脚的客栈,雨大可以找个地方住一晚嘛,衣服都淋湿了。”
汉子听见这个,稍微沉默,轻轻叹了口气:
“我是跑江湖的,不想跑了,就过来走趟鬼门关,也算有始有终,不然睡不着。”
许不令哦了一声,轻笑道:
“江湖上的游侠儿,听说都是鲜衣怒马自在的很,看兄台这体格,想来也是江湖上的一把好手,怎么不跑了?”
说话之间,小二端着三碗面两壶酒过来,放在了两张桌子上。
汉子拿起筷子,又放下了,转而倒了碗黄酒,一饮而尽,擦了擦嘴:
“兄弟看起来是读书人,太想当然了,这江湖没什么好跑的,能自在的更是没几个。”
许不令轻轻笑了下,自顾自倒了一碗酒:
“在下许闪,带着丫鬟出来负籍游学,倒是对江湖向往的紧。兄台这话,可和我以前在书上看的不一样。”
夜莺端着大面碗,认真点头:“对呀,书上说江湖人高来高去,想做什么做什么,怎么会不自在。”
汉子或许是孤身一人憋了不少话,遇见两个向往江湖的雏鸟,也被挑起了话头。当下摇头轻叹道:
“书上写的东西,都是哄小娃娃的,我张锭在江湖上闯的不久,但也走过几千里路,见过不少场面,这江湖上没半点意思,就两个字吃人!”
许不令听见这话,还真被勾起了兴趣,当下也端着面碗,看向对面的汉子:
“兄台何出此言?”